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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部分(2/1)

    “老姑,”我骑在墙头上,向老姑伸出手去:“你也上来玩一会吧,你看,

    生产队的院子里,可热闹啦,哎呀,要杀牛啦!”

    “是吗?”老姑闻言,一把搭住我的小手,秀美的小脚蹬在土坯墙的一个凹

    陷处,我猛一用力,老姑便呼地翻上了墙头,她搂住我的腰,亦骑在了墙头上。

    “大侄,”望着生产队的大院子,老姑突然骄傲地对我说道:“大侄,你知

    道么,生产队的队长,是我亲外甥!”

    “啥?”我绝对不肯相信老姑的话,这简直是吹牛啊:“老姑,你说啥

    啊?”

    “真的,”老姑一脸得意地说道:“你不信,问奶奶去,生产队长是你大姑

    的大儿子永威,他是我的大外甥,你的大表哥,嘿嘿!”

    “哇——,”我瞪着眼睛,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“还有,”老姑继续向我卖弄着她的老资本:“我三嫂,也就是三婶,是生

    产队的妇女主任!”

    “嘿嘿,”望着眼前得意洋洋的老姑,我不愿再理睬她,将面孔移到生产队

    那宽阔的,但却极其凌乱的大院子中央,我突然发现,在院子中央,绑着两头为

    人们劳累了一生,终于因年迈而无法继续劳累下去的老母牛,四只浑圆的,充满

    绝望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无情无义的人们,不时扬起被粗大的缰绳磨得又光

    又亮的脖颈,哞——,哞——,哞——地哀鸣着,向人们述说着自己可悲的、毫

    无意义的一生。

    “哞——,哞——,哞——,”

    对于两头老母牛最后的哀号,人们根本不予理睬,一个个喜笑颜开、叽叽喳

    喳地指手划脚,迫不急待地翘首企盼着行刑的时刻尽快来临:“操,”一个闲汉

    操着双手,不耐烦地冲着正在磨刀的屠夫嚷嚷道:“操,真能磨矶,还没磨完

    啊,我说,你是磨刀呐,还是绣花呐?”

    “哼,”屠夫嘻皮笑脸地抬起头来,我立刻看到一幅可怕的凶相,他扬了扬

    手中寒光闪闪的屠刀:“急什么啊,磨刀不误砍柴功么!”

    “大侄,他叫卢清海,是个杀猪匠,可狠喽,一喝醉酒,就往死里打老婆,

    ……,哎哟,”老姑突然搂住我的脖子:“哎哟,哎哟,太狠啊!”

    我转过脸去,只见屠夫卢清海纵身跃到老母牛的脊背上,他伸出手去,拽住

    牛角,另一只手将赅人的尖刀无情地压在母牛的颈下,我立刻听到一阵悲惨的哀

    号,老母牛的脖子顿时喷出滚滚鲜红的热泉,继尔,老母牛咕咚一声,瘫倒在

    地,圆圆的大眼睛痛苦不堪地瞅着身旁行将赴死的同伴,同伴则低下头来,无奈

    地嗅了嗅同伴血流如注的脖颈,哞——,哞——地哀鸣着。

    “哇,”我惊呼道:“好狠啊,老母牛好可怜啊!”

    “啊哈,咱们的妇女主任今天打扮得咋这么水灵啊,有什么喜事么?”几个

    正在铡草的汉子们顶着一头的草屑,一脸淫邪地望着我那刚刚精心梳洗打扮过,

    满脸孤傲之气地走进院来的年轻三婶,也就是生产队里颇有些权利